娛樂圈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地方。老百姓想象中:演員都是光鮮亮麗的,寶馬香車,拍一部劇動輒千萬、百萬的劇酬。看看每年中戲、上戲年年創(chuàng)新高的報考人數(shù)就知道了。2019年中戲報考人數(shù)驟增30%達到了7萬人之多。
望子成龍的父母都以為孩子只要踏進演藝圈,名利自然會接踵而來??烧嫦嗑烤谷绾文??
最近在《隱秘的角落》中飾演朱朝陽父親的張頌文揭露了娛樂圈光鮮背后的真相。
不賣關(guān)子,先下結(jié)論。你想象中的演員:
大部分演員的真實狀態(tài):
他是戲癡看過《隱秘的角落》的觀眾都會被張頌文的演技所打動。
在網(wǎng)友的投票中,張頌文甚至比秦昊演技受到的肯定還多:
張頌文把朱永平這個角色暴發(fā)戶的粗俗;因為后妻而不敢明著對兒子好的懦弱;失去女兒后的痛苦;想加倍補償兒子的內(nèi)疚;以及發(fā)現(xiàn)了女兒的墜樓可能和兒子有關(guān)時那種復(fù)雜、失落又慚愧的心情,層次分明地表現(xiàn)了出來。
舉兩個例子。
張頌文進劇組拍的第一場戲是吃餛飩。就是朱晶晶去世后,王瑤一直鬧,朱永平深夜一個人去大排檔吃餛飩的那場戲。
為了演好,張頌文餓了三天。朱永平在失去女兒之后一直沒有好好吃過東西,想吃又吃不下。
這場戲從走位到臺詞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是張頌文自己設(shè)計的。他設(shè)定自己坐到女兒平時坐的位置上,點了三碗餛飩,包括了女兒的那一碗。
然后他教服務(wù)員說了一句臺詞:你的老婆跟囡不來吃宵夜嘛?
這說明平時朱永平經(jīng)常帶著老婆女兒來這個攤上吃宵夜。坐在女兒的位子上吃,是朱永平祭奠女兒的方式,這在他心里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后一次帶女兒來吃宵夜。
接著張頌文跟服務(wù)員說:等下如果我哭或者怎么樣,你不要上來安慰我。
果然吃著吃著,他開始蹲在路邊痛哭。朱永平這個角色在失去女兒之后,一直是偏冷靜的。王瑤鬧的時候,他始終扮演了勸慰的角色。冷靜到你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那么愛女兒。
中年以后的男人,時常會覺得孤獨,因為他一睜開眼睛,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,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。
其實這樣才是人間真實。正如張愛玲說的:
妻子已經(jīng)歇斯底里了,朱永平必須維持冷靜。而中年人的崩潰往往是一瞬間,因為一些小事,比如吃云吞。(這讓我想起之前一個小伙子因為沒帶鑰匙在路邊大哭的情景)
另一場戲是朱永平刪掉跟兒子對話的錄音。這在劇本上只有一句話:朱永平刪掉了錄音。
張頌文揣摩著朱永平錄音的目的是為了說服妻子,朱朝陽是無辜的。在跟兒子對話完,他本來既感動又放心,卻想不到在聽錄音的時候聽到了兩聲清晰地拉拉鏈的聲音。
這一刻他感到了兒子的可怕,一個孩子能在發(fā)現(xiàn)被錄音之后不動聲色地說出一長串動感情的話。朱朝陽真的跟朱晶晶墜樓無關(guān)嗎?朱永平不敢再往下想。他已經(jīng)失去了一個女兒,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。
所以張頌文在刪掉錄音之后看向了朱晶晶的遺像,順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。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愧疚。
張頌文對角色揣摩到什么程度?本來一開始劇本上寫的是朱朝陽來找朱永平的時候,他在打麻將。張頌文到了劇組之后問導(dǎo)演:朱永平的水產(chǎn)生意怎么樣?導(dǎo)演說:這十年做得風(fēng)生水起。
張頌文立刻說:那不能打麻將。一打麻將幾個小時不挪窩,怎么做得好生意。改成打牌,一局幾分鐘,隨時可以走人,這樣才真實。
這些都還是劇中體現(xiàn)出來的細節(jié)。據(jù)說張頌文一進劇組,就把導(dǎo)演問懵了。
你們隨便演,我都能接著
這就是張頌文,對于每一個角色,他都全身心地投入。唯有這樣,他的表演才那么打動人。他不是在演,他就是角色本身,所以他才敢夸下??冢?。
他能賺多少錢?張頌文這樣一個戲癡,演技派中的演技派,一年能賺多少錢呢?
張頌文25歲才從中戲畢業(yè),畢業(yè)十多年,都過得極為窘迫。別說買房,就連租房,都租不起市區(qū)的,只能租遠郊的農(nóng)村平房。
張頌文已經(jīng)43了,連老家廣東韶關(guān)的房子都買不起一套。
作為非流量演員,像張頌文這樣的演員,常常一年只能拍一部戲,有時候兩年拍一部。一部戲的酬勞是多少呢?可能只有幾萬元。這相當(dāng)于他的年薪就只有這么幾萬。張頌文有好些年,一年的收入就只有3萬不到。
在早些年,拍戲有個打包價。30集的長度,導(dǎo)演說:一個角色,XX給出的打包價1萬。這時候他就只能接一句,那我只要9000元就好。接下來的四個月,這9000塊,就是一個演員全部的收入。
而他之所以會接,是因為即便酬勞就這么點,不接就沒活干,一分錢都沒有。
錢少,都還罷了。有的導(dǎo)演甚至?xí)栄輪T要錢。有導(dǎo)演說,這個角色演完肯定火,你贊助20萬,這個角色就是你的了??上чL期拍“打包戲”的張頌文能養(yǎng)活自己就不錯了,哪來的20萬?有這錢,他早就在老家付個首付了。
除了沒錢,還要被人羞辱。有一次張頌文和周一圍一起面試角色。一進屋制片主任就對周圍的人說:知道什么人不能做演員嗎?你看這個(指張頌文)廣東人個子矮,臉盤子大,跟人猿似的,肯定不行。再看那個大高個(指周一圍),香腸嘴,也不行!
被這么說了,兩人還得笑笑,小心地問:“謝謝老師,還要留下照片嗎?”
“走吧,不需要”。
不出名的演員,就像市場上的大白菜,被人挑來揀去,還不能有丁點兒意見。
為何如此卑微?因為張頌文曾經(jīng)在兩年里被拒絕了600次!有誰敢說自己被拒絕600次,還能滿懷信心,看得清自己真正的價值呢?
這不是個例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個例。在采訪中,張頌文說,他所面臨的現(xiàn)實,就是99.5%的演員所面臨的現(xiàn)實。
大部分人都像張頌文一樣,在低收入和接不到活無所事事中煎熬。
那些片酬動輒百萬、千萬的流量明星,被觀眾津津樂道的高收入明星,只是演員這個龐大群體中的冰山一角。
沒有片可拍的時候,張頌文甚至?xí)焉瞵嵤陆y(tǒng)統(tǒng)寫到本子上,做成“to do list”。這樣一天過去,才不會覺得這一天又白活了。
如今張頌文雖然還買不上房,但是他已經(jīng)有了知名度,今后的發(fā)展應(yīng)該會越來越好??墒沁€有千千萬萬像張頌文一樣,認認真真打磨演技,老老實實拍戲的演員呢?
他們能不能熬到出頭這一天?
他們能不能等到40歲,再被發(fā)掘出來?
沒有人能打包票。
當(dāng)觀眾在抱怨好片子太少,流量明星演技太浮夸的同時,這個行業(yè)能不能給到腰部、腳部演員們更多一些的報酬,更多的尊重和曝光?
別讓張頌文們在火之前心灰意冷,放棄轉(zhuǎn)行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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